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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铜金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自赵子婴宫中回来后，陆玉静坐在凉榻上，一言不发。连晚膳也没吃。

&esp;&esp;江展挤到凉榻上，“行了，别想了，下回再杀便是。”

&esp;&esp;滴漏声响，她回过神问，“几时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刚到亥时。”

&esp;&esp;陆玉起身。江展在身后追问，“你这就要睡了？”他起身跟上，“那我也睡吧。不沐浴吗？”

&esp;&esp;陆玉行至卧寝前，进了琉璃插屏后，反手拉上了帘帐。

&esp;&esp;江展撩开帘帐，“换衣服还躲什么？”入目便看到陆玉正在脱外袍，见他进来，直接把丝袍扔在了他怀里，江展接住。她一身轻薄里衣贴身，勾勒身形，而后从陶柜中取出一件便衣穿于身，整理衣袖，扎紧腰带。

&esp;&esp;“你要出宫？”

&esp;&esp;陆玉将高髻拆下，满头簪环随意撂在了旁边的几案上，一头乌发如瀑散落，她取了支长簪，将头发拢在头顶，高高盘起。

&esp;&esp;“嗯，我去找圣女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找她做什么？拉拢她？”江展嗤一声，“不可能的，她与丞相一心，你要开多大的条件能让你圣女站在你这边？”

&esp;&esp;“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当日行刺，她看到了我的脸。赵子婴说过，圣女见过太后真面，却没有告诉丞相我是假太后。这说明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江展若有所思。

&esp;&esp;“圣女是目前最大的阻碍，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。我想和她谈谈。”她将腰带上原本系的琅琅作响的组佩解下，整理绂带。

&esp;&esp;“我和你一起？”他捋起她未拢起的一缕发，缠在她头顶的簪上。

&esp;&esp;“你得留下，帮我打掩护。我天亮之前赶回来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昏暗天穹如墨，几点疏星，代照江河。

&esp;&esp;陆玉之前问了赵子婴圣女的居所，按他给的路观图行进。番禺城深夜燥热的寂静，偶有犬吠蝉鸣。

&esp;&esp;圣族在番禺的郊外聚居，少有人烟，中心处建有一巨型祭坛，背靠海，前靠山，以通天地。

&esp;&esp;圣族迁居南越多年，很多族人已经世俗化，已少有人仍在此处居住，只有部分代宫廷祭祀天地的族人仍坚守此处。

&esp;&esp;圣女便在此。

&esp;&esp;远远地，陆玉便望见高阔的祭坛。褪色的红幡幕，发灰发黄的白帷帐吊在祭坛周围，木桩上的铜铃发锈，夜风寥落，难以拂动沉重的布帘，静若尘埃。

&esp;&esp;陆玉继续前行，步行几里，终于看到附近的居所。

&esp;&esp;古老的似前朝建筑样式的小池楼阁，紧挨树林。夜里，偶有林中的麋鹿栗鼠攀闯进来，好奇望一望，复入林中。

&esp;&esp;已是深夜，楼阁中灯火犹明。

&esp;&esp;陆玉悄声靠近，没有立刻敲门而入，想了想，贴紧了灯火明亮的窗口处。

&esp;&esp;有窗挡着，陆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，等了半天，没有任何声音。她仰头，望见二层处亦有灯火，扒紧了墙壁正要攀上，却闻“嘭”的一声，似是门打开的声音，陆玉吓了一跳，急急躲在楼后的花丛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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